1948年，南京城里头，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。
国民党国防部的大楼里，更是人心惶惶。第四十六军军长韩练成，最近总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，盯得他后背发凉。
这天下午，他刚从参谋次长刘斐的办公室出来，迎面就撞上了第七绥靖区副司令张淦。
张淦皮笑肉不笑地凑过来，压低了声音说。
「练成兄，你可是校长面前的大红人啊。」
韩练成心里咯噔一下，脸上却不动声色。
「哪里哪里，给校长办事，尽本分罢了。」
张淦又说。
「莱芜那一仗，李仙洲七万多人说没就没了，就练成兄你一个人跑了出来。校长非但没怪罪，还给你升官。这份恩宠，我们这些人可是羡慕不来啊。」
这话，像一根针，扎进了韩练成的心里。
莱芜战役，是他心里头最大的一块病。那一仗，他名义上是参谋，实际上，是他一步一步，把李仙洲的几个师，引进了华东野战军的口袋里。
事情做得天衣无缝。
可没想到，最后关头出了岔子，他自己没能按计划留下，反而稀里糊涂地跟着溃兵一起逃了出来。
回到南京，他本以为要上军事法庭，脑袋都准备搬家了。
可蒋介石在官邸见他的时候，非但没有半句责备，反而拍着他的肩膀，安慰他。
「仗打败了，不是你的错。是李仙洲指挥无能！你能一个人冲出来，是好样的，是党国的英雄！」
没过几天，一纸调令下来，他韩练成，从一个挂名的军长，变成了总统府的侍从武官。
官，是升了。
可韩练成心里跟明镜似的，这是把他放在火上烤。蒋介石这是怀疑他了，把他搁在眼皮子底下盯着呢。
从那天起，保密局的特务，就像苍蝇一样，嗡嗡地围着他转。
他住的地方，被人翻过。
他打的电话，有人偷听。
连他出门倒个垃圾，街角都有人盯着他。
这天，他刚坐进自己的办公室，副官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，脸都白了。
「军座，不好了！楼下……楼下保密局的人来了，带了逮捕令！」
韩练成的心，一下子沉到了底。
该来的，终究是来了。
他挥了挥手，让副官出去，自己则缓缓站起身，走到窗边。楼下，几辆黑色的轿车已经停稳，几个穿着中山装的彪形大汉，正仰着头往楼上看。
跑是跑不掉了。
韩练成深吸一口气，转身走回办公桌，慢慢地拉开了中间的抽屉。
他的手，在抽屉里摸索着。那里没有枪，也没有毒药。只有一张发黄的纸。那张纸，是他十几年来最大的护身符，也是他此刻唯一的生机。
那是一份蒋介石亲笔写的手令。
时间倒回到1930年，中原大战。
那时候的韩练成，还只是西北军里的一个无名小卒。他不是黄埔军校毕业的，也没什么靠山，在讲究派系门生的国民党军队里，根本看不到出头的希望。
改变他命运的，是一场意外。
那年五月，蒋介石为了督战，把自己的总指挥部设在了河南归德火车站的一节专列上。他觉得这里是后方，很安全，就带了不到两百人的卫队。
谁也没想到，冯玉祥手下的一支骑兵部队，神出鬼没地绕到了后方，像一把尖刀，直插归德车站。
枪声一响，车站就乱了套。
蒋介石的卫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，死伤惨重。眼看着冯玉祥的骑兵就要冲进车站，老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
他抓起电话，拼命地摇，想给最近的部队求援。
可电话刚接通，他就只来得及喊出一句「我是蒋介石」，电话线就被一刀砍断了。
车站里，枪声越来越密。蒋介石身边的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，他自己也拔出了手枪，准备拼命了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车站外围，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机枪声。
是援兵到了！
带队冲过来的，正是韩练成。
原来，电话被砍断前，接电话的恰好就是韩练成的部队。虽然只听到了半句话，但韩练成立刻判断，肯定是总司令出了事。
他当机立断，没有请示，没有犹豫，带着自己手下的人马就杀了过来。
一场恶战，冯玉祥的骑兵被打跑了。
蒋介石从专列里走出来，看着一片狼藉的车站和满地的尸体，后怕不已。
他一眼就看到了浑身硝烟的韩练成，走上前，紧紧握住他的手。
「你叫什么名字？是黄埔哪一期的学生？」
在蒋介石看来，这么忠勇的军官，肯定是他黄埔军校的学生。
韩练成挺直了腰板，大声回答。
「报告总司令，卑职韩练成，不是黄埔军校毕业的。」
蒋介石愣住了。
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，越看越喜欢。
「好！好啊！不是黄埔生，胜似黄埔生！」
蒋介石当场就掏出笔，写了一道手令，特批韩练成加入黄埔军校第三期学籍，并且把他调到自己的总司令部，当了侍从参谋。
从此，韩练成一步登天，成了蒋介石身边炙手可热的红人。
但是，没人知道，韩练成的心，从来就不在蒋介石这边。
早在西北军的时候，他就认识了一个人，那个人叫刘志丹。
刘志丹是当时部队里的政治处主任，是个共产党员。他看韩练成作战勇敢，为人正直，是个好苗子，就经常找他谈心，给他讲革命的道理。
那些话，像一盏灯，照亮了韩练成心里头的迷茫。他第一次知道，当兵打仗，不是为了升官发财，而是为了让穷苦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。
他主动向刘志丹提出，要加入共产党。
可惜，就在他的入党手续快要办下来的时候，冯玉祥搞起了“清党”，刘志丹等一批共产党员被迫离开，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。
可革命的火种，一旦点燃，就再也熄灭不了。
即便后来成了蒋介石的红人，韩练成也始终忘不了刘志丹跟他说过的话。他对蒋介石“攘外必先安内”的那一套，更是打心眼儿里反感。
他想去前线打日本人，蒋介石不让。
他想为国家出点力，蒋介石说他“不懂政治”。
他对国民党内部的腐败和勾心斗角，越来越失望。他觉得，这个党，这个政府，已经烂到根儿里了，没救了。
他开始想办法，悄悄地寻找共产党的组织。
1937年，机会来了。
经人介绍，韩练成见到了李宗仁和白崇禧。白崇禧很欣赏他的军事才能，就邀请他到桂系部队任职。
蒋介石为了拉拢桂系，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，就把韩练成派过去，当了李宗仁的高级参谋。
在桂林，韩练成终于通过秘密渠道，和我党取得了联系。
从那一刻起，他就有了一个新的身份。一个潜伏在国民党核心，为我党传递机密情报的“隐形将军”。
这个秘密，他一守，就是十几年。
时间回到1947年初，山东战场。
陈毅、粟裕指挥的华东野战军，在宿北、鲁南打了几个大胜仗，把国民党的精锐部队打得晕头转向。
蒋介石急了眼，调集了四十多万大军，兵分三路，气势汹汹地扑向山东解放区的首府，临沂。
这三路大军里，北线的主力，是李仙洲指挥的三个军，总共七万多人。
为了确保万无一失，国民党国防部派出了一个督战和联络小组，进驻李仙洲的指挥部。
这个小组的负责人，就是时任第四十六军军长的韩练成。
这个任命，是白崇禧提议的。
白崇禧觉得，韩练成跟桂系的第四十六军关系好，又深受蒋介石信任，派他去最合适。
蒋介石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。
他们谁也没想到，这个决定，等于是在自己的军队里，埋下了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。
韩练成一到李仙洲的指挥部，立刻就拿到了国民党军队在山东战场的全部作战计划。
这份计划，详细到了哪个师、哪个团，要在哪天、哪个时辰，进攻到哪个山头。
看着这份绝密情报，韩练成心急如焚。
他必须马上把情报送出去，送到陈毅和粟裕的手里。
可李仙洲的指挥部里，到处都是保密局的特务，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。别说派人出去了，他就是多打一个电话，都会引起怀疑。
怎么办？
韩练成想了好几天，终于想到了一个险棋。
他利用自己督战官的身份，频繁地召集第四十六军的师长、旅长们开会。
在会上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，用一部公开的电话，给南京国防部的同僚们打电话，“汇报”工作。
电话里，他一会儿抱怨前线的补给跟不上，一会儿又说哪个部队的士气不高。听起来，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废话。
但是，只有他自己知道，他在这些废话里，夹杂了多少关键的信息。
比如，他会说。
「哎呀，王兄啊，我这边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，北边那个77师，太冒进了，非要往前拱，我怎么拉都拉不住啊。」
这话听起来是在抱怨，可懂行的人一听就明白。
“77师”，指的就是国民党整编第七十七师。
“往前拱”，就是说这个师要突出冒进。
这些话，通过电话线，传到了南京。而南京那边，早就有我党的地下情报人员，把这些零碎的信息，一点一点地拼凑起来，还原成了完整的作战计划。
情报，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了出去。
华东野战军的指挥部里，陈毅和粟裕拿着韩练成送来的情报，如获至宝。
他们立刻调整部署，决定将计就计，在莱芜地区，张开一个巨大的口袋，等着李仙洲钻进来。
计划定好了。
可新的问题又来了。
怎么才能让李仙洲那七万多人，老老实实地走进包围圈呢？
这个艰巨的任务，又落到了韩练成的肩上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韩练成果断出手，开始了他的“表演”。
他先是利用自己督战官的权力，不断地给李仙洲施加压力。
「李司令，校长在南京可是天天盯着我们呢。我们要是再打不开局面，你我都不好交代啊！」
李仙洲被他催得没办法，只好命令部队加速前进。
接着，他又故意制造国军各部队之间的矛盾。
他找到桂系的第四十六军军长，跟他说。
「你们桂系的部队，可不能给中央军当炮灰啊。该保存实力的时候，就要保存实力。」
又找到中央军的第七十三军军长，跟他说。
「校长可说了，这一仗，就要看你们中央军的。打好了，你们是首功！」
这么一挑拨，本来就互相不信任的几个军，更是各怀鬼胎，行动上完全乱了套。
最关键的一步，是在共军已经开始合围的时候，韩练成故意向李仙洲提供了假情报。
他拿着地图，指着一个叫“吐丝口”的地方，对李仙洲说。
「李司令，根据可靠情报，共军主力正在向吐丝口集结。我们必须立刻抢占那里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！」
李仙洲已经被打昏了头，对韩练成的话深信不疑，立刻命令所有部队，全部向吐丝口方向突围。
他不知道，吐丝口，正是陈毅和粟裕为他准备的坟墓。
当李仙洲的七万大军，乱哄哄地挤进莱芜城北那片狭窄的河谷地带时，华东野战军的包围圈，猛然收紧了。
四面八方，都是解放军的冲锋号。
枪声，炮声，喊杀声，响成一片。
国民党军队一下子就炸了营，建制全乱了，官找不到兵，兵找不到官，像一群没头的苍蝇，四处乱撞。
韩练成当时就在李仙洲的指挥部里。
按照原定计划，他应该在混乱中，悄悄地转移到解放军的阵地上。
可谁也没想到，他身边的一个警卫，死心塌地地要“保护”他。他走到哪儿，那个警卫就跟到哪儿，甩都甩不掉。
混乱中，韩练成被一群溃兵裹挟着，竟然稀里糊涂地冲出了包围圈，逃了出来。
消息传到南京，蒋介石大发雷霆。
七万多精锐部队，三天时间，就这么没了！
他把李仙洲骂了个狗血喷头，下令枪毙了好几个临阵脱逃的师长、旅长。
可轮到韩练成的时候，蒋介石却犹豫了。
在他看来，韩练成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，当年在归德还有救驾之功，忠心应该没问题。
而且，这次莱芜惨败，桂系的第四十六军几乎全军覆没，白崇禧那边正憋着一肚子火。如果再处理掉韩练成这个跟桂系关系密切的人，恐怕会激起更大的矛盾。
考虑再三，蒋介照决定，不但不处罚韩练成，还要给他升官，树立一个“临危不惧，忠勇可嘉”的典型。
于是，就出现了开头那一幕。
韩练成被任命为总统府侍从武官，天天在蒋介石眼皮子底下上班。
可怀疑的种子，一旦种下，就会疯狂地生长。
国民党内部，很多人都觉得莱芜的失败太蹊跷了。保密局和中统的特务，开始对韩练成展开秘密调查。
他们查不到韩练成和我党有任何直接联系的证据。
但是，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疑点。
在莱芜战役期间，韩练成曾经在指挥部里，接到过一个神秘的电话。当时旁边有人，隐约听到韩练成在电话里说了一句。
「家里都好，母亲的病也好多了。」
特务们查遍了韩练成的家底，发现他的母亲，早在好几年前就去世了！
这个“母亲”，到底是谁？
保密局的特务头子毛人凤，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蒋介石。
蒋介石听完，沉默了很久，只说了一句话。
「继续查，不要打草惊蛇。」
他还是下不了决心。他不愿意相信，自己最信任的爱将，会是共产党。
调查，在暗中进行。
韩练成也感觉到了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。
他知道，自己必须尽快离开南京这个龙潭虎穴。
他开始利用总统府侍从武官的身份，给自己安排各种各样的“出差”任务，悄悄地为出逃做准备。
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暴露的时候，转机出现了。
1948年春天，蒋介石为了安抚桂系，任命白崇禧为华中“剿总”总司令。白崇禧点名，要韩练成给他当参谋长。
蒋介石虽然不情愿，但也不好驳白崇禧的面子，只好同意了。
韩练成借着去武汉上任的机会，终于摆脱了南京特务的监视。
但他知道，这只是暂时的。
他必须彻底消失。
他找到一个机会，向白崇禧请了假，说自己要去上海看病。
到了上海，他立刻和我党的地下组织取得了联系。在组织的安排下，他乘坐一艘英国商船，秘密前往香港。
最终，在1948年的秋天，韩练成辗转进入了解放区，正式结束了他长达十几年的潜伏生涯。
当韩练成是共产党间谍的消息传开后，整个国民党高层都炸了锅。
蒋介石气得在办公室里摔了心爱的茶杯，大骂。
「娘希匹！我待他不薄，他为什么要背叛我！」
很多人都想不通。
张治中后来见到周恩来，就问了这个问题。
「韩练成是蒋介石身边的红人，不是我们这边受排挤、没出路的人。这样的人，为什么也会跟着共产党走？」
周恩来看着张治中，微微一笑，说了一句话。
「文白先生，你说的这些都对。但你忽略了一点，那就是信仰的力量。」
信仰的力量，这五个字，张治中听懂了，又好像没完全懂。
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，能让一个人，放弃高官厚禄，甘愿冒着掉脑袋的风险，去为自己名义上的“敌人”做事？
这个问题，恐怕只有韩练成本人，才能给出最准确的答案。
当他踏上解放区土地的那一刻，他没有激动地欢呼，也没有流泪。他只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感觉自己终于回家了。
在这里，他见到了许多只闻其名、未见其人的同志。
他还见到了当年在西北军给他启蒙的刘志丹的弟弟。
他做的第一件事，就是郑重地向党组织，递交了自己的入党申请书。
这份申请书，他其实在心里，已经写了二十多年了。
1950年，经中央军委批准，韩练成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。
1955年，人民解放军第一次授衔。在授衔的名单上，有一个名字，引起了不小的议论。
那就是韩练成。
他被授予了中将军衔。
有人觉得，以他在莱芜战役中立下的奇功，别说中将，就是授上将，也当得起。
也有人觉得，他毕竟是国民党那边过来的，而且入党时间这么晚，给个中将，是不是太高了？
毛主席听说了这些议论，只说了一句话。
「蒋介石身边有两个‘隐形将军’，一个姓郭，一个姓韩。姓郭的，‘后发制人’，图穷匕见。姓韩的，‘先发制人’，滴水穿石。我看，给韩练成同志授中将，不算高，是合适的。」
主席说的姓郭的，就是国民党国防部作战厅厅长郭汝瑰。他和韩练成一样，也是我党安插在国民党内部最重要的情报来源之一。
和郭汝瑰相比，韩练成的潜伏之路，更加的特殊和传奇。
他不是我党派进去的，而是他自己，凭着一腔热血和对革命的朴素信仰，主动找上来的。
他长期和我党保持着单线联系，为了保护他，党组织对他的身份进行了最高级别的保密。甚至很多我党的高级领导，都不知道他的存在。
蒋经国后来在自己的回忆录里，也提到了韩练成，言语之间，满是后怕和不解。他称韩练成为“总统身边隐藏时间最长的隐形将军”。
他想不明白，自己的父亲，待韩练成恩重如山，为什么就没能留住他的心。
其实，答案很简单。
道不同，不相为谋。
韩练成追求的，是一个没有压迫、没有剥削，人人平等的新中国。
而蒋介石维护的，却是一个行将就木、腐朽不堪的旧制度。
当一个人，找到了自己愿意为之奋斗终身的信仰时，任何的荣华富贵，都将变得一文不值。
建国后，韩练成历任西北军区副参谋长、兰州军区第一副司令员等职务，为新中国的国防建设，继续贡献着自己的力量。
晚年的韩练成，深居简出，很少向外人提及自己那段惊心动魄的潜伏经历。
有一次，他的一个老部下，也是当年从国民党那边起义过来的，去看望他。
两个人聊起往事，老部下还是忍不住问。
「老首长，我到现在还是有点想不通。当年您在老蒋身边，要风得风，要雨得雨，怎么就下定决心，要走那条路呢？万一走错一步，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。」
韩练成笑了笑，指了指自己书架上的一本书。
那本书，已经很旧了，书页都泛黄了。
老部下凑过去一看，书名是《共产党宣言》。
韩练成缓缓地说道。
「我这辈子，没读过多少书。当年在西北军，刘志丹同志给我讲革命的道理，我听不太懂。后来，我看了这本书，我才真正明白，人活着，到底是为了什么。」
他的声音很平静，但每一个字，都充满了力量。
「为了让我们的后代，不用再过我们当年那种苦日子。为了这个，掉脑袋，也值了。」
那一刻，窗外的阳光照进来，洒在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，也洒在那本改变了他一生的书上。
历史，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出人意料。
一个在国民党军队里成长起来的将军，最后却成了国民党王朝的掘墓人之一。
这背后，没有复杂的阴谋，也没有离奇的巧合。
有的，只是一个年轻人在迷茫中找到了方向，并且用一生去践行的故事。
这个故事的名字，就叫做“信仰”。
【参考资料来源】
《韩练成传》《白崇禧口述自传》《莱芜战役亲历记》《周恩来年谱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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